【泛哲學】越界之愛:《論美,論愛:柏拉圖費德羅篇譯註》 | 哲學美
法國哲學家沙特[1](Jean-PaulSartre,1905-1980)在《存有與虛無[2]》(LÊtreetleNéant)一書中曾經描述了一位咖啡廳侍者的故事,他觀察到侍者反射性地熟練工作,好似演員扮演著這個角色一般。但差別在於,侍者自己深信他就是「咖啡廳侍者」,除此之外別無其他,這個工作完完全全定義了他的存在,好像他注定是也只能是咖啡廳侍者。讀者也許會感到疑惑,哲學給人的刻板印象就是理性,這裡為什麼反而批評那些缺乏非理性之愛的人?這正是為什麼「愛」在哲學思想中一直有著非常特殊且獨特的地位,因為愛,理性才可能自我超越;因為愛,人...
法國哲學家沙特[1](Jean-Paul Sartre, 1905-1980)在《存有與虛無[2]》(LÊtre et le Néant)一書中曾經描述了一位咖啡廳侍者的故事,他觀察到侍者反射性地熟練工作,好似演員扮演著這個角色一般。但差別在於,侍者自己深信他就是「咖啡廳侍者」,除此之外別無其他,這個工作完完全全定義了他的存在,好像他注定是也只能是咖啡廳侍者。
讀者也許會感到疑惑,哲學給人的刻板印象就是理性,這裡為什麼反而批評那些缺乏非理性之愛的人?
這正是為什麼「愛」在哲學思想中一直有著非常特殊且獨特的地位,因為愛,理性才可能自我超越;因為愛,人才得以自我突破。「慾望」、「愛」、「意志」其實都在解釋為什麼一個主體能夠追求一個尚未實現的目標,換句話說,實現自我的能力也許在於理性,然而,任何突破、超越自我的動力在於愛所激起的強烈渴望。而追求的目標愈為立即、具體,追求所需要的動力與突破就愈低。因此,所有生命都有慾望,渴了慾飲,餓了求食,無聊了欲求消遣時間,追求的目標都是立即且具體的消費,在需求下被動地追求慾望的對象。「愛」作為狂熱失控的吸引力,在柏拉圖眼裡,正是這股近乎瘋狂的渴求,提供靈魂充足的動力,讓靈魂能無視理性所建築起的、在習慣中鞏固且強化的規則,再怎麼艱難與挫折,都要不顧一切地向目標奔去。
缺乏了愛的熱情,就如同生命缺少了積極的動力,被需求與習慣催促著前進。現代社會中,人們自然而然地將「愛情」與「熱情」區隔開,且自然而然地認為兩者無關。愛情的對象是活生生的人,而熱情也許只是一個目標、一個念頭。柏拉圖的《費德羅篇》正是希望展現愛情與熱情互為連理的部分,愛情所牽掛的對象,宛如一面鏡子讓我們透過其看到自己熱情想追求的目標。因此,鍾情於表象之美者,迷戀容貌姣好之人;熱衷於一枝獨秀者,為鶴立雞群者癡迷;熱忱繫於探索,就為探索者吸引。儘管這些描述簡化了真實狀況,多數時候大家對自己心之所向,都只有些十分模糊且複雜的念頭,且極為容易受到他人、社會的言論左右。愛,也許就如同所有熱情,是一股不理性的動力,但愛所追求的對象,卻是個能夠用知性選擇的結果。
愛,為何縱慾?為何勇敢?自古以來,哲學家對愛沒有一個簡單的答案。同樣狂熱襲捲而來,有時候愛幻化成縱慾、耽溺享樂,有時卻使人勇敢放手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