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丁 | 宜蘭作家
為了能夠獲得生存的機會,現實除了面臨彼此的爭鬥競爭,還得要懂得適時的相互合作,嘗試重塑新環境的族群認同,才能適應陌生環境,獲得生存機會,延續世代。經歷這樣的過程,一種強烈對新土地的集體認同,融入了新集體性格之中,自然也會是我們所承繼的一部份。競爭與合作,融合與適應,一樣得像經歷著季風與洋流考驗的生命種子,終於落下這片土壤,出芽茁壯,捏塑出宜蘭人的特殊精神樣貌,並以鮮明的本地性格顯露出來,這些鮮明性格,表現拓荒歷史經驗的潛藏遺留,如今依然是有跡可尋。神秘又帶著楚裔尚鬼遺風,有著開拓年代的粗獷、...
為了能夠獲得生存的機會,現實除了面臨彼此的爭鬥競爭,還得要懂得適時的相互合作,嘗試重塑新環境的族群認同,才能適應陌生環境,獲得生存機會,延續世代。經歷這樣的過程,一種強烈對新土地的集體認同,融入了新集體性格之中,自然也會是我們所承繼的一部份。
競爭與合作,融合與適應,一樣得像經歷著季風與洋流考驗的生命種子,終於落下這片土壤,出芽茁壯,捏塑出宜蘭人的特殊精神樣貌,並以鮮明的本地性格顯露出來,這些鮮明性格,表現拓荒歷史經驗的潛藏遺留,如今依然是有跡可尋。
神秘又帶著楚裔尚鬼遺風,有著開拓年代的粗獷、生猛,與生死交關的印記,隱含對生命無常的悲憫與敬畏的頭城「搶孤」民俗,就表現出這樣一種強烈的冒險基因特質。
「搶孤」之俗,跟隨著渡海先民的開拓腳步,來到了這個「此去汪洋接太空,傳言萬水盡朝宗」(董正官/東海‧三港通洋)的東海之濱。在歷經過各種艱難險境,前方看似無路,一路行來,眼見多少飄零他鄉的無名之魂,孤惶又強烈冀望獲得存在的意志,唯有用渡海船桅撐起的巍然高台,豎立參天入雲的孤棧,才足以迫令仰首,傾洩這一路的驚憂敬畏心境;似乎不藉著一種介於生死之間,跨越陰陽兩面的犯險行為,不足以表達所經歷過的一切艱險境遇。
烏竹芳的〈蘭城中元〉「殽果層層列此筵,紙錢焚處起雲煙。滿城香燭人依戶,一路歌聲月在天。明滅燈光隨水轉,輝煌火炬繞街旋。鬼餘爭食齊環向,跳躍高台欲爭先。」詩中,形象描繪了祭典中,焚香供祭、遶境放燈、高台爭食的奇異情景。有種香煙繚繞,人聲喧嚷,帶點蠻野與神秘的詭奇氛圍,詩中所現當時的情景,時至今日,亦能透過流傳下來的搶孤祭儀揣度並感受。
虔誠與敬畏的強烈儀式化祭典,帶著生寄死歸的奇特關聯,悲憫之心似乎已無分生死兩界,燈火明滅,紙煙繚繞,陰陽交錯之間,那個原屬於陰界的夜,竟是人聲鼎沸。凝望當刻的昏誨詭奇,巍立著高臺的河岸開拓聚落,彼時,定是這向陽平原陰鬱暗夜中,最晶亮的角落。
這是一場由生者演繹的死亡儀式,一個跨越生與死,陰與陽的交會場域,帶著神秘詭異的氣息,也充滿著對生命追逐的最真實場景,是飄洋過海而來的生命種子,落土、萌芽、繁衍的生命過程。這種濃烈的歷史生存記憶,讓我們身處如今,猶能想像在某個相似場域情境下,還能與過去的開拓先民,有種奇妙的的思維連結,和那個跳動著叛逆、強悍、開拓精神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