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是街友,我只是睡了3 年遊民收容所。」街友群體的認同歧異 ... | 台中遊民收容所
文/肥宅(街遊社工)(註)剛踏入無家者服務領域的時候,我腦中對眼前這群人,是循著林萬億老師的定義──露宿於公共場所達2週、居無定所的人。如果一個人露宿2個禮拜,那他就是我的服務對象,他就是街友。這個明確的標準讓我可以很快的篩選對象,但也帶來很多煩惱,例如剛被房東趕出來幾個小時,他算街友嗎?睡在立委服務處門口幾小時被送來遊民外展[1],他算街友嗎?後來從事無家者的倡權工作,我負責引導他們說出自己真實的人生故事,讓更多社會大眾了解無家者群體,洗刷掉大眾認為「遊民都是懶惰、愛好自由才變街友」的負面標籤。...
文/肥宅(街遊社工)(註)
剛踏入無家者服務領域的時候,我腦中對眼前這群人,是循著林萬億老師的定義──露宿於公共場所達 2 週、居無定所的人。如果一個人露宿 2 個禮拜,那他就是我的服務對象,他就是街友。
這個明確的標準讓我可以很快的篩選對象,但也帶來很多煩惱,例如剛被房東趕出來幾個小時,他算街友嗎?睡在立委服務處門口幾小時被送來遊民外展[1],他算街友嗎?後來從事無家者的倡權工作,我負責引導他們說出自己真實的人生故事,讓更多社會大眾了解無家者群體,洗刷掉大眾認為「遊民都是懶惰、愛好自由才變街友」的負面標籤。
街友如何認知其他街友?我培訓的服務對象叫做阿益,他 60 幾歲了,睡在要被都更的社區某屋簷下的長椅上,白天做清潔隊員。聽說導覽可以賺錢,而且他口才很好,我們很快就開始策劃導覽路線與內容。
我請他把我當成他的遠房親戚來拜訪,替我介紹他生活的地方。在我們聊到艋舺公園時,他是這麼說的:「艋舺公園那些人我看很多啦,他們很懶惰,有些人一次拿好幾個便當,只吃雞腿就丟在地上,又不去工作。哪像我白天就去清潔隊掃地做到很晚,還肯存錢。」
我很震驚,我以為他也是無家者,他會講出我們常說的東西,例如「就算賺錢了,但因為月收入太低,也沒辦法租房子」或「早上 6 點公園臨時叫工也不是想做就會有的工作」。他在導覽中多次強調「街友很懶惰」,不像他很勤奮。我每次都很掙扎,好多問題在心中打轉──你很勤奮,但你也睡路邊不是嗎?而且,他一直講這些,不就更強化了我想洗刷掉的街友汙名嗎?
我不一樣,我是高級流浪漢阿益的培訓並不順利。
我常常在半夜接到他的電話,接起來就是他酒醉不清的說我看不起他,不讓他去睡遊民收容所。平常練習完我塞給他練習費 200 元,他硬塞回來給我並說先存在我這邊,但他喝醉後,這卻成了我不給他錢。常常約了練習卻不出現,我殺到他...